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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七章(2 / 3)

> 她在他手臂上刻了一个荃字,说:“从此你就叫任青荃了。”

青荃,青荃——这是他的名字,是她为他起的名字。他甘之如饴,更奋力上进,却不知这仅仅只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。

在一日,她喝得醉醺醺的回了玄灵庄。他还担心她的身体,关怀备至的迎了上去,将她扶到卧房,细心服侍她歇下。等他为她盖好被子刚要离开之时,却被她一手扯住胳臂。

那一刻他心头狂喜,还以为自己暗恋多年,终于能有机会吐露心意。却不想变生肘腋,他刚说了半个字,就被她抬手赏了一个狠厉的耳光,一把抽倒在地。

紧接着她站起身来,拦住了他逃离的去路,撕裂了他的衣衫,夺走了他作为男人的最后一点尊严。那一夜,是他经历若许困苦之后,人生之中最惨无人道的一夜。

次日,她姗姗离去,留下他一人赤身躲在房中角落,又一次欲哭无泪。

他不明白,明明他与她无冤无仇,还敬她爱她如奉九天仙子。为何她如此憎恨于他?且那种恨意程度几乎令人发指,比妓馆的恩客和老鸨更恐怖百倍,严酷百倍,残忍百倍。

她连着一年,每个白天,她都捉一只饿狼扔进地窖,再将他扯进去锁住,任凭他在暗无天日的地窖之中如何哭天抢地,她都只是在地窖气眼前微微冷笑,将费劲全力爬上出口的他一脚踢回黑暗之中。

到了夜晚,她就将伤痕累累的他锁在后院的柴房里,逼他重复那一夜的噩梦。

在与饿狼的搏斗中,他的武功日渐精进——但那又如何。她是他的师傅,他变得再强,也逃不出她的手心。

他从烂泥之中爬起,满心以为自己逃出生天,岂知一脚又踏入更深的灾难沼泽,再无自救之力。他再也不能正常的面对女性,他每次看到女人,特别是那些风骚的女人,他整个身体都像被扔进针山针海一般,受千针万噬,颤抖憎恨不能自控。他现在有了武功,便可以任意欺负这些女人了。他把这些女人当做她,用尽所有力气和手段疯狂报复。一旦她们发现了他的秘密,或嘲笑,或同情,或恐惧于他,他就会毫不留情的把她们都杀死。

她扶植十七岁的他进了天王帮,助他做了持剑使者。从此他拥有了更多的权力,但她仍然像跗骨之蛆一样,监视着他,控制着他,威胁着他。他终于变成了她最亲近的爪牙,变成了一个乖僻、冷酷、凶残的怪物……

说到此处,任青荃情绪太过激动迸裂,实在不能再发一语,只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,哭得像一滩烂泥。

谁又能想到,一向自命不凡严酷狠辣的持剑使者,也有如此惨痛的时刻。

小叶子远远的看着任青荃,心下慨叹不已。转过头,她忍不住望了一眼杨一钊。却见杨一钊的脸色同任青荃一样,俱是全无血色,几欲哀毁骨立。她叹了口气,心下哀伤痛惜,也顾不得这众人在场,便将他拉出门去,一把抱住。

对于过去,她无力改变。只想让他知道,她会在他身边,陪着他。杨一钊被她抱着,那一股痴心错付的情愫,也渐渐溶解在她的温柔安慰之中。

良久,杨一钊长长舒了一口气,伸手抚上她的头发,柔声道:“我没事了。”他牵着小叶子的手,又进了房间。

李厘单膝跪在任青荃面前,双手将他的脸扳起,一双狼目灼灼凝视着他,坚定地沉声道:“一个人什么时候才是最勇敢?就是他已经退无可退的时候,因为他只能前进。如果没有退过,就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前进。你记得,这条路不止你一人在走。至少在你身边,还有我。”

任青荃涕泪纵横,只怔怔的看着李厘。他仿佛从李厘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把利剑。这把剑挡在他和未来的风雨之间,虽面对着黑暗的未知,亦丝毫没有动摇。一瞬间,他心中一个声音响彻耳畔——跟着这把剑吧。也许他会带着你走向希望,走向新生。

是的,退无可退了。守在原地,只能坐以待毙。只有前进,才能闯出一条新路。

沉默中,众人凝望着半跪在任青荃面前的李厘,亦是感今怀昔,心绪起伏。

程澈回想起他加入天王帮时的意气风发,可如今却找不回往日情怀。难道他甘心沦为一个只知道制造兵器的匠人吗?不,他要找回那一份初心。

神夜来回想起她被逼背井离乡,千里迢迢做异国人质的无奈和怨怼。如果再不改变,她永远都是一个傀儡,任凭旁人摆布。不,即使穷其一生,她也要为了自己,求一次独立。

白珊瑚回想起起自己在天忍教中苦心孤诣的熬时光的每个夜晚,以及完颜灭的利用、任青眉的压榨,更有她还未完成的拯救乱世的梦想。她可以接受求而不得,但不能放任自己失去梦想。

程空回想起年近七十的薛炀在外征战沙场,却拼上一切,为数百数千个他这样的人去遮风挡雨,开辟生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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